“促长牙”“补牙洞”？“坑牙”产品露头——牙膏市场亟待进一步规范

　　5月1日至8月4日，中国健康传媒集团食品药品舆情监测系统对主流媒体、全国性门户网站、微博、微信等平台进行监测发现，所谓“功效牙膏”相关话题受到舆论较多关注，相关舆情热度较高。

 

　　事件概述

 

　　今年5月，有媒体报道，浙江省杭州市一名10岁女孩使用“牙洞修复牙膏”后，从1颗牙齿有轻微龋齿发展成6颗牙齿出现龋齿，引发舆论对所谓“功效牙膏”的关注。除宣称具有“牙洞修复”功效外，目前还有宣称“抗幽门螺旋杆菌”“烟酰胺美白亮齿”“促长牙”甚至“让牙齿再生”等功效的牙膏充斥各类购物平台和社交媒体，且往往售价不菲。

 

　　7月，针对舆论关注的牙膏功效宣称乱象，国家药监局网站发布科普文章，明确指出，牙膏通常是指以刷牙的方式作用于人体牙齿表面，起到辅助清洁作用的半固体制剂。所谓通过使用牙膏刷牙来“修补牙洞”“闭合牙缝”“稳固牙松动”，均无科学依据。此外，早在今年1月，国家药监局就曾发布科普文章《牙膏不能治疗疾病》，明确牙膏不是药品，不能替代药品治疗疾病。牙膏宣称具有“抗幽门螺旋杆菌”的功效缺乏科学依据。

 

　　根据《化妆品监督管理条例》，牙膏参照普通化妆品管理，牙膏备案人按照国家标准、行业标准进行功效评价后，可以宣称牙膏具有防龋、抑牙菌斑、抗牙本质敏感、减轻牙龈问题等功效。目前，国家药监局正在制定专门针对牙膏管理的牙膏监督管理办法，以规范行业健康发展。

 

　　舆情走势

 

　　以5月1日至8月4日为监测时间段，舆情呈“波浪式”走势（详见图1）。

 

　　第一阶段：10岁女孩用“牙洞修复牙膏”损失6颗牙，引发舆论对牙膏功效宣称乱象的关注

 

　　商家违规进行牙膏功效宣称，轻则损害消费者经济利益，重则会耽误患有口腔疾病的消费者接受正规治疗。

 

　　5月1日，新浪微博“荔枝新闻”发布的《注意！10岁女孩用牙洞修复牙膏损失6颗牙》一文称，浙江省杭州市一名10岁女孩有1颗牙出现轻微龋齿，于是家长便网购了一款“牙洞修复牙膏”给孩子使用。不料在使用完几支牙膏后，女孩却被诊断有6颗牙齿出现龋齿。其后，记者在某购物平台搜索发现，确实存在很多宣称有同类功效的产品，且价格不菲，有的甚至宣称“3天就能补牙洞”。

 

　　在微博平台，“人民网”新浪微博账号转发该事件后引发更多网民关注。5月2日，相关话题“10岁娃用牙洞修复牙膏损失6颗牙”登上热搜，最高时排名第1位，阅读量1.6亿人次。网民讨论与关注的内容主要集中在三方面：一是普遍反映收到过不规范功效宣称的牙膏推送广告；二是呼吁第三方电商平台应加强审核，并及时下架涉嫌违规宣传的产品；三是讨论口腔诊疗的规范途径与费用问题。

 

　　据媒体记者调查，除“牙洞修复牙膏”外，目前市场上还有“酵素牙膏”“氨基酸牙膏”“益生菌牙膏”“烟酰胺牙膏”等多种涉嫌不规范宣称的功效牙膏在售。

 

　　6月19日，微信公众号“青眼”发布的《月销40万+，这类网红产品不靠谱！》一文称，目前，“烟酰胺美白牙膏”在社交平台上备受推崇，其亮白牙齿的效果被夸大宣传得神乎其神。在天猫购物平台，某品牌的一款“烟酰胺美白牙膏”月销量突破40万件。抖音短视频平台上，该款牙膏显示已售85万件。商家在宣传中，普遍会提到牙膏中烟酰胺成分的功效，比如“精研成分烟酰胺持效靓齿，改善洁净口腔”“烟酰胺柔和白齿提亮牙齿”等。

 

　　但除了烟酰胺，这些牙膏还添加了碳酸钙、水合硅石等成分，这些成分均为牙膏中常见的摩擦剂。

 

　　多位业内人士指出，牙膏用于祛除外源性色素时，主要依靠的是摩擦剂的清洁作用。虽然烟酰胺近年来被证实在抑制黑色素沉淀等方面具有不错的功效，已逐渐成为美白化妆品中的常见成分，但现阶段来讲，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烟酰胺可有效用于直接美白牙齿。

 

　　有专业人士认为，在牙膏不规范功效宣称的背后，反映出的其实是我国居民快速增长的口腔护理需求。

 

　　近年来，因为生活节奏加快，学习和工作压力增大，我国居民的口腔健康问题越来越突出。第一财经商业数据中心和天猫于2021年9月联合发布的《2021天猫口腔护理消费洞察趋势白皮书》显示，自2010年以来，我国口腔疾病患者数量逐年增加，并已在2019年突破7亿人，即全国有一半人口患有口腔疾病（详见图2）。

 

　　与此同时，随着生活水平逐渐提高，我国居民对口腔健康重视程度也逐年提高，我国口腔护理行业迎来发展黄金期。中商情报网于今年5月发布的《2022年中国口腔护理行业市场规模及发展前景分析》显示，自2017年起，我国口腔护理行业市场规模持续扩大，2021年已突破1000亿元，预计2022年达到1155亿元（详见图3）。

 

　　第二阶段：国家药监局网站发布科普文章，针对所谓“功效牙膏”进行消费提示，引发广泛关注，舆情升至高峰

 

　　7月5日，针对牙膏功效宣称乱象，国家药监局网站发布科普文章《牙膏不是“促长牙”“补牙洞”的神器》，明确摩擦剂是牙膏的主要原料。在刷牙时，牙膏中的摩擦剂通过牙刷的刷毛在牙齿表面进行摩擦而达到清洁、去除牙渍的作用。随着牙膏研发与生产技术的发展，在普通牙膏中添加相应的功效成分，可使牙膏具有相应的功效，如添加氟化物可以发挥一定的防龋功效等。但应注意的是，任何牙膏都无法治疗口腔疾病。长期的牙龈疾病导致牙龈组织被破坏，进而引发牙齿松动，需要进行专业的口腔检查、诊断和治疗。所谓通过使用牙膏刷牙来“修补牙洞”“闭合牙缝”“稳固牙松动”，均无科学依据。该科普文章被《光明日报》《现代快报》等纸媒，央广网、人民网等新闻网站，新华网、检察日报等新闻客户端转载，引发广泛关注。

 

　　7月16日，《光明日报》刊发的《一口好牙怎么刷？》一文称，随着消费需求越来越多元化、品质化，牙膏这一生活必需品也不断升级换代。专家指出，消费者需明确，牙膏是辅助刷牙的制剂，无论是普通牙膏还是所谓“功效牙膏”，其主要作用都是增强刷牙的摩擦力，帮助去除口腔里的食物残渣、软垢还有菌斑，清新口气。牙膏的功效宣称应当有充分的科学依据。

 

　　媒体报道分析

 

　　针对牙膏功效宣称乱象，舆论主要聚焦以下三个方面。

 

　　一是认为牙膏功效虚假宣传乱象丛生，亟待整治。如网易号“美妆头条新媒体”发布的《牙膏能修补牙洞？离谱！》一文指出，口腔护理市场迎来新增长的同时，牙膏虚假宣传、违规宣称等现象时有发生。例如，有商家宣称牙膏中添加常用于化妆品的氨基酸，可抗初老；加入玻尿酸，可保护修复口腔黏膜；加入乳铁蛋白，可杀灭幽门螺旋杆菌等。这些虚假宣传严重损害消费者利益与健康。这种不规范竞争亟待整治。

 

　　二是呼吁牙膏监督管理办法尽快出台，牙膏行业监管将趋严。如微信公众号“青眼”发布的《国家药监局：这类牙膏不存在！》一文称，近年来，宣称具有各种功效的牙膏种类明显增多，商家为抢占口腔护理市场各出奇招，滋生了众多乱象，牙膏监督管理办法应早日出台。

 

　　《时代快报》刊发的《靠刷牙补牙洞？这种“牙膏”的神奇功能不可信》一文称，2020年11月，国家药监局发布《牙膏监督管理办法（征求意见稿）》。在市场监管总局2022年立法项目表中，牙膏监督管理办法在列，牙膏行业将迎来更加严格的监管。

 

　　三是认为部分“功效”牙膏可能存在安全隐患。如上观新闻发布的《挑选牙膏万不可迷信“价高者优”》一文称，部分颇受欢迎的“特效牙膏”，非但无法改善消费者口腔健康问题，还可能存在各种隐患。例如，一项在国际权威学术期刊《自然通讯》（Nature Communications）上发表的研究显示，部分宣称具有抗菌效果的牙膏所添加的抗菌剂三氯生（TCS），可能会对人体肠道造成损害，进而诱发肠炎。此外，TCS还会干扰内分泌，尤其是对女性性激素的影响相对显著。因此，备孕、孕期、哺乳期的女性及儿童均不建议长期选用含TCS的牙膏。

 

　　舆情点评

 

　　近年来，消费者对口腔护理的需求度与关注度不断提升，我国口腔护理市场规模快速增长。为抢占更多市场份额，相关企业在产品开发和营销宣传上都绞尽脑汁，不规范宣称等行业乱象也随之发生。

 

　　牙膏市场的监管涉及产品标准、宣传推广、销售平台等多个方面，需要多方配合、多管齐下。国家药监局网站及时发布科普文章，回应社会关切，以权威声音提醒消费者要科学护齿，理性消费牙膏产品。我们相信，未来在监管部门、企业以及第三方平台的共同努力下，牙膏行业发展将越来越规范，缺乏功效论证、涉嫌夸大宣传的产品和相关企业终将被淘汰。（中国健康传媒集团舆情监测中心刘洋）